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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眨眼,佩軒雙眼驚恐的睜大,隨即觸電般掙扎,想掙脫環抱他的那雙手臂。

 

那雙粗魯卻又飽含溫暖在每條血管裡的強壯手臂。

 

 

項羽粗魯的掬起佩軒的唇,一口攫獲。佩軒反應不及,拼命拍打項羽,兩人身軀糾纏了幾秒,扭打了幾秒。

 

我坐在車裡像看了一世紀的鬧劇。

 

項羽鬆開雙手以及佈滿鬍渣的雙唇,佩軒一抹嘴巴,甩了項羽一巴掌,轉身快步奔入巷中。

 

項羽摸摸臉頰,似笑非笑,撿起長刀開門上車。

 

 

 

「很不像你。」我把頭探出車窗外,一邊在高雄的夜景下任冰涼晚風挑逗感官。

 

「像個男人。」項羽也拉下車窗,驕傲與痛苦相互交替縱容的情緒全寫在臉上。

 

眉間帶有笑意,眼內藏著哀悽。

 

「想彌補些什麼遺憾嗎?」

 

晃過一間以前叫貓頭鷹的酒吧,以前常去那裏買醉。

 

「開你的車。」

 

我瞥了一眼,項羽似乎正在思考什麼,嘴角欲揚,嘴邊肌肉線條牽動,又抹平為若無其事。

 

如流矢閃爍後退的霓虹,打量黑夜大路上令人陶醉的夜總會氣氛。我不禁想到幾年前看的一部歌劇,內容是中古世紀一個騎士在黑夜出征、壯志未酬的故事。

 

 

時間000

 

車子停在教堂對面,此時此刻的博愛路寧靜的像是墳墓,除了周圍的路燈有著昏黃的浪漫,其於環繞的靜謐跟在墳場沒什麼兩樣。

 

 

 

「下車前有什麼對白想念的嗎?」

 

「沒那必要,或許神父根本不在這。」

 

項羽的語氣很篤定,我狐疑的斜眼看著他。

 

「喔?」

 

「我見過神父。」

 

「這更有趣了。」

 

「他可沒這閒情雅致上教堂,我只是想看看進去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沒追問下去,這個人個性相當剛毅木訥,若是這樣決定一定有他的理由。若裡頭沒有神父或不是神父,那這個頂尖中的頂尖也沒什麼怕死的理由。

 

 

「對了…..

 

項羽緩步穿越馬路,踏的很慢,慢的很重

 

「我親那女的是想知道,她會不會等我回去。」

 

「別太一廂情願阿。」我不禁失笑。

 

「聽來真令人不爽。」

 

 

 

項羽走入教堂門口,沒有多餘的敲門聲,一刀硬是穿過門縫斷開鎖的架構。

 

門開,門後,是一片預料中的漆黑,沉澱著什麼。

 

項羽提著長刀,像是張狂請戰的鬼神,步入教堂。

 

幾聲不間斷刺耳的嘎嘎聲隨著教堂大門關上躁動。

 

 

 

我沒有留在外面等他,逕自循原路回去。

 

又是一夜寧靜,靜的毫無空白。天際劃過流星,往地平線的另一端不斷墜落又墜落。

 

我知道這寧靜的答案象徵著什麼。

 

有些人生來注定偉大,有些人只能在黑暗的世界裡偉大,有些人卻來不及偉大就被黑夜吞噬了。

 

遠方的大樓與大樓間衝出幾道煙火,像是慶祝,又像哀悼。

 

今晚靜的很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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