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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被傅淵擋住,背光面看不清楚傅淵那陰沉黑暗的臉。

傅淵的墨綠瞳孔背著光兀自閃亮,宛如惡魔。

 

「妖怪阿!」炳薰一個踉蹌,踢中風雪的大腿,往後退了幾步。

 

「靠!你神經喔!」一個吃痛,風雪抱著大腿彈起,瞪著炳薰大罵。炳薰驚魂未定,表情複雜的看著風雪的背後。

 

「你是見鬼了喔!」風雪揉揉大腿往後一望。

 

「嘻!」眼泛犀利綠光,傅淵咧嘴一笑,露出刁鑽的尖牙。

 

「鬼阿!」風雪用力的踢向傅淵的小腿,傅淵右腳輕挪,身子微傾,嘴巴微翹表示不屑。

 

「你們是晚上睡覺被鬼怎樣了嗎?」傅淵挖著鼻孔,蹲下來盯著炳薰兩人看。

 

這才看清楚是傅淵的臉。

 

「靠!自大狂你沒事學人裝鬼幹嘛!」

 

快結婚的人憂鬱症有那麼快發作嗎?

 

傅淵倚著吉他叉著腰,翹著嘴巴看著炳薰,雙眼盡是悲天憫人。

 

不過就是臉看不清楚而已,哪用得著這麼如喪考妣的。

 

「白癡,過來看看。」傅淵指著底下,風雪扶起炳薰走到欄杆旁。

 

「幹嘛?」炳薰靠近陽台,看見底下的Nison房車停在烏煙的黃沙中。

 

「新來的?」

 

「大概吧,穿軍裝的,還帶把吉他,你跟他比較熟你去接洽。」傅淵拍拍炳薰的肩膀,立刻撇清關係。

 

他一向討厭軍人,對於他軍人這種只會服從、靠國家養的人就算進入的獵警組也不可能和他交好。

 

「接你位置的,你自己處理。」背起吉他,轉身離去。

 

留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兩人。

 

「他幹嘛阿?」風雪不明所以,傅淵又在耍什麼性子了?

 

炳薰掀開褲管,看著不該出現的瘀青,很想拿槍在傅淵身上開幾個洞。

 

反正他死不了,總會怕痛吧?

 

 

「我們先下去吧,李中尉應該到了。」終於阿,只要把該交接的工作交代清楚,剩下的就交給自大狂去負責吧。

 

這差事幹到現在,雖說捨不得大家,但真的來臨時反倒沒什麼特別感覺,心裡好像只有這就是人生這樣的一句話快閃而過。

 

獵警組裡的每個人各自有各自不同的結局,能夠自己選擇版本已是萬幸。

 

本多是最倒楣的那種,但在加入的時候也早就有所覺悟。

宇廷說不定會把槍法練得更神準,多年後變成驅魔人新的傳奇,反正以他的個性也不可能選擇結婚。

子敬或許會找到一個愛他、他也深愛的女人,結束每天下班後一個人窩在房間看著電腦眼神空茫的日子,就像自己和風雪一樣走入絕對比每天獵殺吸血鬼還要幸福美滿的生活。

 

至於傅淵,也許他會找到另一個他能讓他偏執的女人。

 

也許會像德古拉一樣找到自己的新娘後用死亡來成就浪漫的詩篇。

 

也許他會如同絕大多數的吸血鬼一樣找不到自己的新娘,然後習慣寂寞,然後活著,然後習慣寂寞,然後活著。

 

「想什麼呢?」風雪拿出木梳把凌亂的頭髮梳齊。

 

「沒什麼,走吧!」炳薰伸手又把風雪的頭髮抓亂。

 

跟自大狂在一起久了,真的連個性都變得有點機巴了。

 

以後可是沒機會站在這裡聽自大狂彈吉他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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