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月。」一聲輕笑,傅淵柱刀在地,手指在刀把上輕盈的跳動著,帶著節奏,時而輕快,時而停頓,而又隨即帶著狂熱的繼續奔放。
脫韁的野馬哪會停止,停止那風中管不住的音符。
「剛剛好兩個月,我得感謝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落的被封印在石頭裡面,時間也不會過得這麼快……。」刀,拔起;風,怒吟。
「我能做的,就是用宰了你來當作我的謝禮。」
天蠍座怒吼,胸膛鮮血暴射而出,蠍鞭怒然彈動,直刺傅淵。
是不是該替自己華麗重生之後的招式取個名字?站在忠烈祠上,今天夜也該有點情緒,不然就太對不起這些被我們吵醒的歷史先賢了。既然是重獲新生的第一晚……。
那就把自己這輩子為小雨寫過的詩的全部用刀揮灑一遍吧!
「雨歌繁華歲月誇。」沒有多餘的起手式,只是把刀提起,揮出。
無可抵擋的月光。
琴聲揚,如雷落荒地,如雨打孤蓬,沒有戚戚泣訴,只有自由,就只有自由。
那一夜,近兩千多首傅淵寫的詩、譜的歌、唱的曲在忠烈祠上用刀全部呼嘯過一遍。傅淵在最黑暗的夜下化身最動人的月光,不停的旋轉舞動著,用最無可置信的姿態,用最無可自信的銀光,大聲嘲笑這個世界。
聽不見吸血鬼的哀嚎,炳薰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他從未聽過看過聽過音樂能夠用這種方式呈現。
是看見嗎?也不是,但他可以清楚看見傅淵揮刀的每個段落,毫不拖泥帶水的巧。彷彿慢動作般在自己眼中慢慢分解,每個解析後的俐落卻又像是一段不層間斷的小節。
明明在黑夜,他看見滿天花瓣飛舞著;明明是黑夜,他看見一千匹馬踏出的熱血燒紅了夜;明明是寧靜的黑夜,銀光沒有阻擋的穿梭流洩在眼前的每一個縫隙。
銀光沒有太陽的耀眼,卻在吸血鬼之間兇猛的衝殺出一條橫霸的血路。
「太帥了,Partner!」炳薰興奮大叫!
他看見了,生平從未見過的暴力卻又自由瀟灑的充滿豪氣在眼前狂舞著。
哀號的吸血鬼們擋者碎身,屍塊和著血在空中飛來飛去,血霧不停噴出,瀰漫空氣中。
永遠遮掩不了視線中那道燦爛銀光。
每首詩、每首歌、每首曲,完美的全部連貫在一起,那是武功?不是,找不到規則,找不到理由,更不需要去替他賦予一個定義,單純就是毫無章法的跳著舞。
那只是揮舞,那只是非常自由的揮舞。
若是月會暗淡,下一個黑夜月一樣會從烏雲裡探出頭來,持續的照著世界,若是黑夜不黑暗,誰又會嚮往月光。
於是時間停頓了幾秒,天上浮動的雲被凍結在虛空中,才又繼續流動。
那三十個吸血鬼愣在原地,看看身旁的同伴,然後又看看自己。明明只是站在一旁等待偷襲立功的機會,現在只能無奈的笑了笑,自己曾經覬覦的永生好像也不過這麼一回事。
不規則的弧線毫無間斷的在眾人之間浮現,炸開,像是看透人生的無奈,碎成一地紅花。
「喜歡嗎?繁華落盡。」傅淵橫著刀架在肩上,扭動脖子,看著一個個如同積木倒塌血肉崩壞的吸血鬼,看著眼前瞠目結舌的天蠍座。
天蠍座的手沒有按在胸口上,因為沒有手,兩支手躺在地上血泊中,纏在手腕上的蠍鞭不帶生氣的蜷縮在斷去的手中。雙眼瞪大,茫然無神。
還有靈魂嗎?殘虐殘忍又殘缺的靈魂早已在剛剛目睹過令人震驚的畫面後,如灰在意識的世界中繁華落盡。
嘶啞幾聲清脆,刀氣摜破天蠍座的皮膚,四散而出。
從雙肩上衝的閃光、自胸膛散出的銀花、膝蓋微曲迸出冰寒冷意。
血霧潰散,如雨般濛濛降下,然後與黑暗中仍舊閃動的銀光完美交融。
雨歌繁華歲月誇。
高雄的夜,就在剛剛的幾秒內,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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