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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日升日落,潮起潮落,在西子灣的起起落落容易惹的旅人駐留,就只為了瞧一眼金色印漬灘在彼方。時序移入夏末秋初,海風颯爽,炳薰摟著風雪坐在堤岸邊看著海岸線逐漸消融在逼近的潮汐中,夕陽火紅。

 

「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了,我們多久沒約會了?」炳薰手梳著風雪的頭髮,這兩個月真是煎熬。

 

「自從高雄市長死在市政府前面時。」風雪輕輕搖頭,把蓋住額頭的瀏海撥到一旁,還是旁分好看。

 

「別談那些好了,好不容易約會。」炳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帶著滿足的笑容呼出。

 

暫時告別繁忙的生活,每一刻偷閒的感覺都變得特別敏銳,特別是約會的時候。小別勝新婚大概也就這個意境。

 

「你不是說要彈吉他給我聽?」風雪把頭靠在炳薰肩膀,炳薰指尖開始彈著沒有弦的琴,那隻躺在大腿上白皙的手,什麼時候自己也被傅淵那三八的個性給傳染了?

 

「傅淵最近忙著四處找吸血鬼堂口大開殺戒,沒空教我,想必關太久了讓他很壓抑。」的確,一個人被關在狹小的空間裡面久了,如果沒精神錯亂至崩潰的話,出來一定會有某種程度的變態,這點炳薰從最近傅淵出任務砍人的方式就看得出來,他病的不輕。炳薰沒對風雪開口的是,那件他們都不想對傅淵提起的事情卻被傅淵的執著挖了出來,一挖就連心臟也跟著掏空了。

 

「我的手又不是吉他!」風雪捏著炳薰的手,用力的戳了幾下。

 

「我們可以四手聯彈阿!」炳薰開始學著海上鋼琴師的主角忘我的彈著空氣,頭還不時的大力晃動。

 

「笨蛋。」風雪笑著,輕推炳勳的頭。

 

雲的顏色很淡,風也跟著輕薄,平時活在大都市裡,最近又得活在急促忙碌的生與死之間,從來沒想過連跟死亡擦肩而過都能那麼累。那天本多的告別式上,獵警組沒有人哭,但悲傷卻依然暗自籠罩,大家有共同相處過的友情,就算只是點個頭,也會感受到什麼東西從身邊被抽離了。

 

從前待在政府的官僚體系裡,炳薰看見的只有人類之間張牙舞爪的彼此嘶咬,每個人做事的理由與結果都是在比心黑的。只有待在獵警組裡,他才真正看見。

 

原來黑,也有另一種不同的風采。

 

本多的結局不過是每個驅魔人都會遇上的其中一種結局,若是不能看的淡然,那麼自己就必須在往後的犧牲中感受到更多失去,那樣的人生永遠不會飽滿。

 

 

「偶爾這樣也不錯。」風雪拿出手機,摟著炳薰的手,嘟嘴拍了張久違的親暱。

 

「現在傅淵回來了,我們也能有比較多的時間相處了。」炳薰嗅著風雪的髮香,一樣不變的習慣。

 

「最近怎沒看他找你?」風雪拿出預先準備的啤酒,遞給炳薰,坐在海邊迎著海風就不能少了這味沁涼心脾。

 

「我把手機還給他了。」炳薰舔掉嘴唇的泡沫。

 

「他知道了?」

 

「嗯。」

 

「所以他現在?」

 

「應該在瓦塔的天台像個詩人看著夕陽自言自語。」

 

雖說這樣想不對,但有時炳薰很慶幸自己只是個普通人,有的也只是屬於人類的情感,永遠也扯不上淒美的愛情,這樣就好。

 

就這樣抱著風雪的肩膀,迎著爽朗的海風,兩個人就這樣在堤岸上,對著緩慢下沉的日照,倚著頭微笑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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