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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市的另一頭,依舊荒涼的高塔,黃昏的顏色把這片吋草無生的土地染得更加蕭索。

 

同樣迎著風,細細的歌聲繞了一遍又一遍,橘紅色的髮絲映著同樣顏色的犀照隨風揚動。碧綠的瞳孔想把入夜前的昏黃瞧得更加仔細,嘴角的弧度沒有過去的自在,從那晚之後眉宇間就一直死夾著淡淡愁容不肯放開。

 

何時自由的歌聲變得如此稀疏了?

 

 

本來現在應該是退休回到台中了,現在回去似乎也只是在傷一次。原本以為天蠍座死了事情就結束了,沒想到結束的不只是煩心的事情,失去更多的是心。

 

傅淵右手把刀橫在肩上,靜靜等待日落月昇,落拓人影,站的挺立。

除了能夠站在陽光底下之外,自己何時變得這麼像吸血鬼了?像極一頭真正的吸血鬼。

 

「老是這樣一個人躲在這耍自閉不太好喔。」大神父負手在後,站在傅淵身旁。

 

不過短短幾日,王子身上的氣燄居然變得更加紊亂,隨時都像頭恐怖巨獸想要怒吼而出。

 

「從這種高度看著這座城市,看著人間,感覺很特別。」傅淵不知這陣子自己身體及心態上的變化究竟是因為重獲新生還是因為小雨離去。他只覺得,剩下自己一個人站在高處看著這個世界。

 

「那種感覺叫孤獨。」

 

「少來這套。」

 

「孤是王者,獨是唯一,兩個字合在一起就成了唯一的王者。你現在正用站在頂點的角度看著這個世界,那種不可言喻的感覺就叫做孤獨。」大神父的嗓音始終輕靈帶點神聖,舒服的令人無法不投入他說的每字每句。

 

「我對當王沒興趣。」當王?死也不要,寧可自由自在,也不要回去接老爸的位置,更不想用老爸的角度衡量每件事。

 

「你正站在王的角度看世界。」

 

「我的角度只願意嘲笑這個數百年如一日的世界,庸碌不堪。」

 

「這就是吸血鬼。」

 

「我從沒想過當個吸血鬼。」

 

「但你正在朝那方向蛻變。」

 

不說話了,傅淵只是更加沉默,也許自己真的只適合活在黑夜,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自己會不會懷念白天?

 

還是提刀吧,現在握著槍已經失去以前那種爽快的刺激了,非得感受刀子削過肉體那份扎實的觸感才能平復自己隨時都會失控的情緒,可不想繼續感到坐立難安阿。

 

「隨便,我出門砍人了。」翻過天台,人依舊得在這如履薄冰的立足之地站的俯仰無愧,就算悲傷還是得很有自己的風格。

 

「來了!」一陣大風呼來,縱身一躍,跟著黑夜一起在金烏西墜之後,化為月光降落大地。

 

沒意識到自己的銀光已悄悄暈上了不安的腥紅,侵噬曾經善良的心。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見你究竟會變成蝴蝶還是飛蛾了。」大神父睜大眼睛,看著傅淵逐漸冰冷的背影,臉頰的肌肉微微抽動著,難掩興奮。

 

 

同樣逐漸失控的欲望,來自更深層的黑暗,打上神聖的光芒。一個關於血族異端的故事,在隱藏的黑暗歷史裡,順著失控的現實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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